官员立即接手案子,却仍旧让贾川继续问话,可见仍是不太确信这案子只是个案子。
贾川看向柴玉问:“按理说回乡过年都要提前上路,她家人腊月底还在家中,莫不是想着大年三十上路回乡,在路上过年?”
“我怎知道?”
“你不知道他们回乡了?”
“呃……知道。”
“何时知道的?”
“这妇人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。”
“哦?”贾川又扭头看向那妇人:“你见过柴同知?”
“见过。”妇人答。
“说了什么?”
“质问他将我父兄如何了?我那小侄儿才三岁多啊!”妇人掩面痛哭。
贾川再次转过头看向柴玉:“你看,她见你也没说家人回乡啊,你怎就断定他家人是回乡了呢?”
“不回乡还能去何处?正所谓衣锦还乡,他家这些年赚了些钞银,想回去显摆一番也属正常,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,还惦记娘家钱财,他娘家人定是防着她才不与她说行程的。”
“就是说你知道她娘家殷实,有些钞银?”
“呃……都知道啊。”
“哦?徐佥事也知?”贾川看向徐忠。
徐忠被贾川这一看一问惊住了,张着嘴却不知如何答对。
“两位千户也知?”贾川又看向刚才朝徐忠挪了几步,正要低声与徐忠探讨什么的壮汉问道。
两名千户瞪大眼睛看着贾川,又相互看了看,一人勇敢的说:“杨家父子能干,附近的人都知道,我们自然也知道。”
“所以你们也知道杨家人卖了房舍田产,带着金银细软回乡了?”
两人同时重重点头,另一人还解释道:“早就听老杨头说过要回乡的,他年年要退租用的都是这个借口。”
“你也知道是借口?”贾川笑呵呵的问。
那千户张了张嘴,而后紧张的看向徐忠,徐忠盯着眼前的泥地,一动不动。
若不是有太子在场,徐忠当场掐死贾川的心都有,他眼下只盼着太子快点想起来赶路的事,将这案子留给他们自查,便也就没事了。
“大年初三跑去告知杨氏她娘家一家都回乡的,是你们的手下。”贾川没用问句,而是陈述句。
两名千户相互看了眼,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,还在犹豫的时候,贾川礼貌的朝吴起用拱了拱手说:“劳烦吴指挥使命人先将这二人绑了。”
贾川指了指两名千户。
二人一愣,刚要分辩,吴起用手一挥,几名兵士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二人绑好。
若是换做他人,别管有没有参与,都会进言当务之急是赶回京城,这等事莫要理会,可吴起用是与朱瞻基并肩作战过的,他甚是了解这位储君,你越劝,他越生执念,还不如撒手让这个叫贾川的折腾。
什么是正事?这位储君与别人认为的不一样,更何况太子已经给了保命符,吴起用自然不会多言。
“殿下,我想单独与这二位说几句。”贾川指了指被绑的两名千户躬身说。
况钟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,若不是贾川一直在问话吸引了况钟的注意,他怕是忍不住要叫喊两声,雨水浸湿衣衫,泡肿了伤口,清理起来着实疼痛,而眼下朱瞻基正忍受着这份疼痛,他也只能重重的‘嗯’了一声。
况钟面色惨白的看着贾川,有心提醒一二,奈何半分力气没有,他着实担心贾川将眼下大好的局面破坏了,又担心贾川不能查明真相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可真就打脸了。
兵士将二人拖拽到一旁,贾川蹲下身与二人低声说着话,说了什么,谁都听不到。
吴起用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,徐忠已然是站不稳了,柴玉浑身也是颤栗不止,好在其他官员面色还算正常,他抿了抿嘴,心中不由得默默叹气。
一炷香的工夫,贾川回到凉亭,躬身道:
“殿下,卫所的规矩是少壮驻守操练,老弱及军余屯种,一旦心生懒惰,虽身穿军服却成了只知收租的东家,近些年天灾少了些,天下安定,流民自然少了,租种的人也少了,杨家又是租种大户,一旦杨家不租种了,屯田便会荒芜,而应该上缴的屯田粮食也就没办法完成,只是不知灭门取财是柴同知想到的,还是徐佥事出的主意?”
“不是我!”徐忠立刻跪地:“是,是柴玉找我说的,我原是不同意的……”
“你胡说!我只是不知如何留住杨家找你诉苦,是你出的主意!”
贾川摇了摇头看向吴起用,吴起用又挥了挥手,自有兵士上前将二人绑了个结实,这二人早已瘫软,不再争吵也没有反抗。
此时朱瞻基的肩膀处已裹上纱布,刚才的疼痛让他面色煞白,他深吸一口气说:“兵备道,这案子你们接了去,好生查证,三日后本宫要看到卷宗。”
兵备道,全称整饬兵备道,属按察司分道,由按察司的副使或佥事充任道官,主要负责的便是辖区军务,监督地方军队,此案涉及卫所
第11章 亭前断案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